茶色渐淡,心亦淡

端午放假,去老家苏州了,自己要玩,就没时间写东西,怠慢大家,就拿就文重新补充撰写了。

五一接过后也回了趟苏州,和家人去了艺圃喝茶,感叹小小的园林,竟然有诸多的植物风景,可见中国古典园林对植物的运用,深谙奥妙、自如心得。

相比于苏州其他大名鼎鼎的园林,艺圃是巷子深处的遗迹。大家闺秀般的小园,为文征明曾孙文震孟始建于明代嘉靖年间,坐落在苏州市西北的金门附近。

入宅门后,有一段夹弄,粉墙斑驳、苔藓苍绿,却见蔷薇花数藤,青枝绛花、凌空弥香。“浓似猩猩初染素,轻如燕燕欲凌空。可怜细丽难胜日,照得深红作浅红。”

我去时,花已近尾声,但从青藤的规模,可以想见开花时的盛况。这些年艺圃的蔷薇花渐渐流传,每到四五月时节,人们结伴络绎而来,从地地道道九曲回肠的苏州平常小巷子里面穿进穿出,只为了寻觅这古典文艺范儿。

苏州类似这样的植物遗产还有很多,多是与古代名人有关联,如拙政园的文徵明手植紫藤。艺圃是明代袁祖庚的园子,但蔷薇是谁的花儿就无从考证了。

博雅堂位于占园地五分之一的水池旁,如今已是茶厅。一杯碧螺新茶、两盘坚果茶点、三五亲人好友,在这里可清谈消闲半日。倚花窗望去,太湖石成山嶙峋,络石藤攀岩芳芬;芹芦院月门窥花,乳鱼亭翘檐承风。

络石为夹竹桃科常绿木质藤本,常喜攀援在树干、石上,络石络石,其意自明。络石花白色,高脚碟状,奇香。

络石Trachelospermumjasminoides(Lindl.)Lem.(夹竹桃科)

写意山水园风格的艺圃,少不了植物小景的造砌。或是纤竹拂池鱼,或是懒蕉倚花窗;这一角天竹子掩映雕廊,那一处薜荔果垂悬古墙;还有那密密匝匝、深深浅浅,便藓青,更苔苍。

刚竹属50余种,因为没有仔细去看鉴别特征,水边的小竹子也只能定到属了。我们常见的爬山虎植物名地锦,常会和大戟科植物名爬山虎的混淆。薜荔以前一直读pili,今日为写文章专门查了查,应为bili,误读多少年,实在惭愧;苏州人称薜荔叫“鬼馒头”,因为薜荔的隐头花序实在不像是开花,凭空在藤蔓上无花长出一个个“无花果”,只能是非自然所为。

刚竹属PhyllostachysSieb.etZucc.

南天竹NandinadomesticaThunberg(小檗科)

芭蕉MusabasjooSieb.etZucc.(芭蕉科)

地锦Parthenocissustricuspidata(S.etZ.)Planch.(葡萄科)

薜荔FicuspumilaLinn.(桑科)

亲人相聚,难得便斟酌,即使是湿雨清冷,仍然挡不住艺圃的惊喜。不小的雨水浸着瓦当、湿了砖地、润满绿树,也饱含情意。

那天去时,雨下得不小,但也就有了别样的精致。透湿的瓦当坠落的雨珠,浸染得青砖黑里透亮,也晕染得绿叶青翠欲滴。

淸代汪琬的《再题艺圃》如是描述“隔断城西市语哗,幽栖绝似野人家。”艺圃是亲人、好友相聚的最好去处,不热闹、不拥挤,有茶社、有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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