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多年的追逐,我不愿放手,竹马也越不过

可能在我今天望向周灵渊时,我的情绪也早已炸裂开来。

那之后,林彦宏就随林武生他们出国定居去了。

他再次回国,是三年后。

他回来的无声无息的,等医院外,我还有点惊讶。

那时,我刚和周灵渊在一起。

医院外的中餐厅吃了顿晚饭。

他话比以往多许多,甚至还开朗了些,但还是掩盖不住那股子要阴不阴要阳不阳的气质。

我跟他说:“我执念达成了。”

他盯着我,收敛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搅着杯里的美式,端起来喝了一口,他在对面皱了皱眉。

我摇头笑了下:“我怎么可能不开心。”

他将他面前没动的清水换到我面前,我没接:“这两天跟手术,得靠这个提神。”

“他人呢?”

我觉得他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的,隔着窗户指了指对面的商业街,“你看,在那儿。”

周灵渊代言某个财大气粗的品牌,品牌方铺设地广极其豪气,在市里,任何有人气的地方,我都能看到周灵渊那张脸。

那顿饭后,林彦宏甚至没有隔天,当晚就直飞再次离开。

他走前给我留下一句话:“得到了,才会知道不好。”

像是说给我,也像是说给他自己。

医院的食堂算是良心,各个时间段下班的医生都能找到热饭吃。

这会已经过了饭点,我和林彦宏在食堂随便点了两个炒菜将就着吃。

我都不知道怎么这么凑巧,我刚和周灵渊分手,林彦宏就出现。

林彦宏用筷子慢悠悠的剥着虾,剥完后整齐的码成一排:“我当时说,25岁的你还要吊在他身上,我说错了。25岁的你们,已经彻底分开了。”

“我怎么这么高兴啊,林羽白。”他眼角勾出弯弯的弧度。

我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你爸,身体还好吧?”

林彦宏看我一眼,突然说:“你还真的是单纯的可以,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向他。

他继续剥着虾壳,声音轻轻慢慢的:“那个时候,他急匆匆的要带着我们出国,是因为有人要查他,他卸掉左右臂膀才消灾的。”

“我以为你知道。那个时候你不跟我走,我还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欺骗你没那么在意周灵渊,你只是不想狼狈的跟着我们去逃难。”

说到这里,他终于抬起头来笑了下,将那盘排列好虾仁的碟子推到我面前:“我这样,是不是还挺可笑的?”

我呼出口气,摇摇头:“不是,当然不止是因为他。我当时就说过,还有我妈、我的学业、我的家人,你那时那么突然,我肯定拒绝。”

“那现在呢?我如果让你跟我出去,你也会拒绝吗?”他直视我,眼神也沉下来。

我点点头:“会拒绝。熬了这么多年,明年终于能转成正式医师,我走什么?”

林彦宏撑着下巴,终于不再扩出他脸上那笑,收敛表情:“以你的能力,在别处也不是找不到工作。实在不行,医院,你不会没饭吃。走吗?”

他问我。

我将那叠虾仁推回去他面前:“不走,别在无产阶级面前炫富。快吃吧,我下午还有事。”

要收回手时,他突然捏住我的手腕,他的手一如往常,总是低于正常温度,凉丝丝的。

“林羽白,你有很多选择,我会给你,你不要总是闷头往一条路上冲。你等他多少年,我就等你多少年,你放下了,我放不下。”

医院忙碌的生活是否确实需要一点八卦笑料当作调剂,反正林医院后,便已经成为她们口中的我的“热恋对象”。

和周灵渊那段冰冷的恋情,除了他的母亲,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此时的阴差阳错,林彦宏乐见其成甚至故意而为之,甚至还在我旁边说:“人都说你铁树开花,问我是怎么追到你的。”

我看他提着的饭盒:“你很闲吗?怎么还不出国?”

他摸出手机给我看一份地产签订合同,淡淡的吐出两个词语:“近水楼台,坐实传言。”

挂在周灵渊身上这许多年,想念堆叠成失望,期盼堆叠成绝望,我是真的提不起气力应付林彦宏的执着。

我要起身去食堂,他伸手将我按回座位,示意自己带来的保温饭盒:“吃这个。”

我抬头看着他,第无数次声明:“林彦宏,你别对我好了,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他自顾自的打开饭盒的盖子,热气氤氲而出,他将饭菜堆到我面前,声音略低:“你喜欢一个人都知道去主动争取,我不能不如你。你今年才多大,人生百年,你才刚过四分之一而已,我等得起,我的目标是你的所有的以后。”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失去机会。所以,”他盯住我的眼睛,“我要抓紧你的以后,再也不会给任何人任何的机会。”

“你会走出来,你会爱我的,林羽白。”

“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我等得起,我总会住进你心里去。”

林彦宏将筷子搭上碗沿:“过去十多年我看着你的背影和你身边的人我都过去了,往后,我只看着你的脸,我信心满满。”

骨汤的热气慢慢的升腾,我捏住筷子,看对面又有点小黑化的纸老虎:“那万一我又爱上别人呢?万一我就是不会爱你呢?”

林彦宏是一直靠着我的办公桌的,此刻他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两掌撑住台面,微弯腰看我,我抬眼就是他的脸,他说:“我自然不会给别人机会。还有,你会爱我的。”

他突然松开一只手抬住我的下巴,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和趋势。

他的呼吸冷冷的扑过来,我后撤头避开。

与此同时,办公室并没有关严实的门也被人推开。

隔着林彦宏的肩膀,我和站在门口的人对上眼神。

周灵渊的小手术前两天我就已经做完,恢复两天,就该出院回家调养。

昨天就下了通知,但他今天才来找我开手续。

小卓的手维持着撑在周灵渊的手边,像是想要扶住他,他的眼神是望着我的,目光里却第一次盛着怒意。

但很显然的,周灵渊没要他扶,甚至连跟拐杖都没拿,就靠着单脚的力气稳稳的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前。

周灵渊脸色冻人的冷,目光似剑,直接刺入我的眼睛,比以往的情绪都要浓烈许多。

我移开视线,林彦宏早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偏头看过去了。

他直起身体,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先出去吧。”我对林彦宏说。

这会其实并不是上班时间,果然,林彦宏背身过去,依旧靠着我的办公桌桌面,手撑在桌面上的饭盒边,不依不饶的:“两点才上班,什么病人,连你吃饭的时间都不给吗?你是他的私人医生吗?”

我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再在这上面纠结几何,更不想理会林彦宏的阴阳怪气。

我直接过去门边小卓的面前,要接他手里的文件,小卓手里的文件袋装着整理收拾好的材料,离得近了,他的怒意更明显。

甚至我让他把东西递给我他也没有动,紧紧捏在指间。

林彦宏几步走过来,站在我旁边,似笑非笑的:“林羽白,医院的病人都这么横吗?”

小卓的目光一下集中到林彦宏身上。

“别闹了。”我皱眉跟旁边的林彦宏说。

与此同时,周灵渊也侧头和小卓说话,语调凉凉:“你能给我办手续?”

小卓眼睛红了,把东西刷一下伸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快速的给他盖章签印以及下后续的医嘱,几分钟的事情,我将所有的材料弄好交给小卓:“缴费处两点上班,你们等会去那结算拿药,一个月后来复查一次。”

小卓接过东西,红红的眼睛抬起来望了一眼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周灵渊。

周灵渊的视线已经没有放在我身上,微垂着眼睫,挡住下方的瞳,面无表情的等待着。

林彦宏突然冷笑一声:“还不滚?”

周灵渊根本没理他,半分钟后,他才抬头,和我说了我们分手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低哑,都不像是个歌手能发出来的声音,他说:“林羽白,我只最后问这一次,你想好了?”

林彦宏在旁边再次冷哼出声,像是嘲讽。

我看向周灵渊,我大概能理解他说的话。

他真的是,再也不是记忆里那个周灵渊。

过去的周灵渊大方又肆意,我偶尔说话收敛一点暗示一点,他还会取笑我。

但现在各种暗示、各种说不出口的却变成了他。

他像是在问我分手的事情。

我盯着他的眼睛,希望是最后一次这样与他认真的对视,我看着他,然后点点头。

我在点头,却似乎是在告别。

与我追寻周灵渊的那些岁月告别、与太阳下懒洋洋的蹲在墙角逗我笑的周灵渊告别、与舞台上唯一闪耀的那个人告别、与我的执着不甘怀念期待告别……

好多年了,时光从不往回走,所以我和周灵渊只会越来越来。

终至遥不可及。

周灵渊看到我的回应,勾出个极其苍凉寒冷的笑,他吐出两个字:“很好。”

袁惜瑶给我打过来电话,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甚至不知道她从何处弄得我的电话号码。

医院后门的巷道里,我不知道她找我是为什么事情。

她似乎隔着电话感受到我的纠结,一锤定音:“我想和你谈谈周灵渊的事情。”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不该来找我。”

但最后我还是下去了,因为袁惜瑶很会威胁人,她说我不来她就大摇大摆的上来找我,医院的正常运行秩序就不关她的事。

她是当红女明星,她的热度不需要怀疑。

我坐进她的车里,她戴着大大墨镜的脸转过来,似乎在打量我。

“我还在上班。”我催促她。

她的红唇抿了抿,“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周灵渊这么些年,就只念着你。明明是你们害得他家庭破裂成为过街老鼠。”

我再次提醒她:“我和周灵渊,已经分手了。”

“那又如何!”她突然加大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碰撞,但前座的司机纹丝不动。

我想起身离开,她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周灵渊要和我爸解约了!”

我有些无奈,轻轻叹口气:“周灵渊工作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和我讲,我也不明白。我和他这两年的相处时间加起来,总共都没有一个月,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大概是找错人了。”

“你是他唯一一个女朋友!他利用我、利用我爸,不然为什么我们那个时候要大力捧他、给他砸资源,在他苦难潦倒的时候。因为我喜欢他,我去求的我爸给他的机会,他那时说愿意出道也愿意和我相处。”

“他为什么,因为他要利用我们给他提供的便利报复你的父亲,他恨你们,但他又爱你。”

袁惜瑶吸吸鼻子,我才反应过来她在哭,她拿出纸巾在墨镜下擦眼泪。

她继续说:“周灵渊和我演习那么多年,就为了演给我爸看,为了迷惑我。要不是我发现他在这里的房子和他手机上的联系方式,我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法。我给周灵渊示爱无数次,他都不愿意和我确定关系。而现在,他多厉害,他有钱、他有名、他什么都有,我爸都不能拿他怎么办,所以,他就要抛弃我、抛弃我爸了。”

“我爸雇人在片场砸他的事情,他都有证据了,他还要告我爸。你说,我是不是挺悲凉的,周灵渊都出道10年了,我认识他的时候,我还是个高中生,他一直在我面前戴着面具。”

可能在当年事发那一晚,我被我爸妈锁在家里,周灵渊举目无亲,周围都是谩骂和轻视嘲笑,少年骄傲的脊梁就已经被重压压的弯曲。

那个时候,周灵渊就变了。

罪魁祸首,是林彦宏的爸、是我的表姐、还是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是那些名利追求构造的陷害,可能都是。

所以无论我怎样弥补,怎么坚持,周灵渊都出不来,他将自己锁在其中。

我出现在他面前,就是种提醒,提醒他的伤疤、提醒他的过往。

他怎么可能会对我有好脸色,我在坚持、在追逐,他却在挣扎、在窒息、在煎熬。

我呼出口气,摇摇头:“我和周灵渊,真的已经彻底结束,你不用跟我讲这些。”

她终于扯掉眼镜,露出下面红红的泪眼:“谁说跟你没关系!就是因为你们谈恋爱,所以我父亲才要在片场设计他,他才会生气,他才会想要和我们决裂,他现在连演戏都懒得在我们面前演了。他要解约,他再也不理我了…”

我甚至在袁惜瑶的身上看见10年前的我自己。

活在一个真空的玻璃罩中,玻璃是她们营造的谎言,我在其中沾沾自喜。

然后谎言就如同玻璃易碎,轻轻一碰,我便会从高空失重跌入深渊。

我该对她有同病相怜的感触的,但我在这封闭的车厢内,却再无耐心:“那你也不应该找我来算这些东西。你跟我说,没有任何用。我和周灵渊都已经不联系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工作上的事情,我连他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

手机在兜里震动,我想起身离开。

但袁惜瑶却再次抓住我的手,她冷笑一声:“呵,你不知道,他把你保护的多好,不让你沾一点这些,不是你出现……不是你一直抓住他不放,我和他还会是现在这种样子吗?是你们家让他遭遇那些事情,你还有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缠着他!就是你!”

我使力拿开她的手,实在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纠葛这些,我说:“那你告我吧。”

我关上厚重的车门,风适时而起直直的吹进我的衣袖裤脚,有枯叶被带到我面前来。

我脚踏上去,踩碎那片泛黄的叶。

周灵渊什么都没和我说过,他在挣扎、他在筹谋、他在坚持,所以说,破镜重圆就只是个笑话。

像是我脚底的细碎叶片,即使努力拼凑成片,那些裂痕也永驻其上,风一卷,就乱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的冷,微低着头手插着兜往办公室走。

路过某处座椅,有人直接将手伸过来,我沉在自己的思绪中被吓一跳。

林彦宏将保温桶在我面前摇了摇,带着点审视的打量我的脸:“你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别给我送饭了,我不想吃。”

但林彦宏此次回国运行的手段便是——无孔不入,也根本不会听我的。

他极其自然的跟着我进办公室。

还在打量我的表情,然后突然出声问:“周灵渊来找你了?”

我莫名其妙有些累,只将头埋在胳膊里,撑在桌面上。

有人在我旁边坐下,伸手轻轻顺着我的后颈,这次的手心居然是温热的。

我偏头想避开这个接触,他却伸手按住我的头:“别乱动,睡会。”

太神奇了。

我睁眼看见自己胳膊挡住的漆黑一片。

周灵渊在十年间变成彻底的冷硬淡漠。

而林彦宏却变的温热柔和。

周灵渊依旧火爆非常,他似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他的名气甚至传到偏远山区,我援医时治疗的一个天生畸脚的小姑娘抱着周灵渊的盗版明信片给我看,说是她最喜欢的男明星,说她以后一定会去大城市看他。

我为她换着药,只是笑了笑。

那几年我也是这样,周灵渊刚冒出头来,我用尽一切方法蹲守等待混入粉丝群,期盼能得到周灵渊的联系方式。

但我却不是看望偶像的心态,我只是想找到最初的那个躁动不安的笑嘻嘻的周灵渊。

我打住思绪,没再多想。

站起来的时候,突然间地动山摇,像是重型卡车碾过山路。

但又比那剧烈许多。

我下意识抱住临时搭建的病床上的小姑娘。

10秒之内,我反应过来,剧烈的摇晃是地震。

医生短缺,病房里只有我和几个行动不便的小孩病人。

我将她们拖着抱着送到外面平地,却听见摇晃的楼房里还有哭声传来。

我皱眉,没想太多就往里跑,拖出行动不变的孩子。

医院,砖石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出去的路被堵上,我听见有人在大声的叫我的名字,声音嘶出血印似的。

最后的最后,林彦宏挡在我的头顶,我的怀里抱着孩子。

震动已经停止下来,但我们举目都是黑暗。

这一年来,林彦宏确实如他所示,出现在我说生活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处空气。

甚至我外出医援,他也要当个投资老板随行。

下面太静,说话都有回音,我轻轻动了动僵硬的腿。

问旁边的人:“怎么想的?一定要追着来?”

林彦宏却在笑:“幸好我来了。你出事,我终于不是像很多年前没头没目的去找你,而是陪着你就在你身边。”

“林彦宏。”

“嗯?”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又笑了下:“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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