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般的“阳光追梦”之旅(一)
——阳光照耀着的塔什库尔干
——梦幻中的塔什库尔干
——能歌善舞的塔什库尔干
——圣境中的塔什库尔干
此次方健兄约我考察新疆喀什,意外地来到了“追梦之城”——塔什库尔干。终于亲临阳光照耀着的、梦幻中的、能歌善舞的、圣境中的塔什库尔干,百感交集,一下子激发了我四十年“阳光追梦”的回忆:
“阳光追梦”,见证奇迹
我的“阳光追梦”并不是这个城市的实体,而是有关这个城市精神的一面:
我们那个时代出生的人都经历过广播喇叭时代:早晨8点高音喇叭唱响了《东方红》,像金鸡报晓一样,开启了新的一天;晚上8点半播送《国际歌》,标志着一天的结束,该休息了。广播喇叭是当时政府的政治宣传工具,也给我们提供各种信息,栏目内容丰富,其中有革命歌曲和音乐,包括各种器乐独奏。那时,广播喇叭是我听音乐的主要渠道。当然,经济状况较好的人家可以听收音机。收音机是当时的“四大件”——“三转一响”中的“一响”。遗憾的是我们家没有听收音机的那个福分,只有听广播了。那时的小提琴独奏曲主要有《千年的铁树开了花》、《红太阳光辉把炉台照亮》、《伟大的北京》、《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公社风光好》等,虽然政治色彩较重,但音乐可以不分政治。直到有一天,广播里突然传来了一种小提琴声,其音境与以往截然不同,“铁树”、“炉台”、“北京”、“草原”、“公社”等难及项背。那优美的前奏让人销魂,随后奔放、动听的旋律让我倾倒、陶醉,我的魂魄被她摄取了,把我带入了一种灵魂畅想的境界。我无意中听到该曲,然后驻足倾听,因而不知这首曲子的曲名。曲终人未散,我还在回味,痴痴地等待着能否重播。从此,我就期待着这一乐曲的再现,如同初恋的男孩盼望再次见到心爱的女孩那样,我为她思念,迷恋!终于等到了第二次的播放,这次我记住了乐曲的名字,曲名就是《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以下简称“阳光”)。我每次听到她就融入了她,我的血脉和她一起跳动,我的灵魂伴随着旋律的波动、奔腾而进入神往的圣境。由此改变了我的生活。
这首小提琴曲的水平可与任何一首世界名曲媲美。不妨与俄国的柴科夫斯基的《旋律》相比,“阳光”的前奏的优美不亚于她,而内容更加丰富。再与另一首世界名曲《流浪者之歌》(又名《吉普赛之歌》,由西班牙小提琴家、作曲家帕布罗·德·萨拉萨蒂作曲)相比,该曲思想深厚,难度非常大,技巧非常高,而“阳光”的难度和技巧不在其下,并且《流浪者之歌》曲调不如“阳光”那么优美,也没有一个能够让人口头咏唱的主旋律。而“阳光”自始至终,无论快板还是慢板,旋律都优美动听,不同乐章的衔接自然而完美,可谓无缝对接,特别是各段落的优美动听的旋律,让人一听就能记住,哼唱。“阳光”的作者就是与何占豪合作创作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陈钢。由于他是中国作曲家,而小提琴是西洋乐器,在名气上难以企及西方的音乐家,但比拼作品,他毫不逊色,只在其上,不在其下。
陈钢是专职的小提琴作曲家,写过许多著名的小提琴曲,但自己却不会拉小提琴。不会拉小提琴的人竟然成为伟大的小提琴作曲家,且对小提琴的理解却那样深刻,把小提琴的功能发挥到淋漓尽致,实现了“效用的最大化”,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也可以算作一个奇迹吧。照这么说,传说贝多芬是个聋子,却是伟大的作曲家,是不是可以相信了?对这个传说我还是不信,这不可能!
当时,我的魂魄已被“阳光”摄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发誓要亲自演奏这首令我神往的乐曲。谈何容易!那时我已经高中毕业,18周岁以上了,过了学小提琴的年龄。小提琴要从小学,年龄大了再学,那就难了。小提琴也是所有乐器中最难学的,是一项靠时间和精力堆积起来艺术。
在“阳光”的诱惑下,我痛下决心,要创造奇迹。于是,我开始做准备工作。要练小提琴必须要满足若干条件:首先必须有时间,在所有的乐器中,小提琴是最耗时的,但在我一生中,恰恰在那个时期有时间。其次,必须要有一把琴。没有琴能否练成小提琴家,如同聋子能否成为作曲家一个道理。如果可以的话,那么这样的人一定不是人,而是神。我要是能创造奇迹,也只能是人类所创造的奇迹,因此必须有把琴。当时小提琴的价格最低30块,当时的30块,我想都不敢想。但上帝往往是那么善解人意,急人所需,给了我一个巧妙的安排:恰好一位上海下放学生(知青)朋友回家探亲,把小提琴丢在了我那里一个月。第三,要有资料,即练习曲,我之前已开始收集资料,收集到的小提琴练习曲有厚厚的一叠,这要练到何年何月去了。第四,要有老师教。到哪去找老师?幸好没有专业的老师,若有了专业的老师,就不会有奇迹发生,只能按照正规程序练,那就是以年为单位来记时了,光纠正姿势、练空弦、音阶一个月也打不下来,然后还有规范的教程,漫长的练习曲,要想练出高难度的独奏曲,需要七、八至十年时间了。时不我待,要充分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只能直接练习高难度的独奏曲了。很多业余爱好者,拉了十多年也拉不出独奏曲,而我是怎么做到一个月内速成的,拉出高难度的独奏曲?我将在适当时候把这个秘密告诉大家。
我练的第一首曲是《伟大的北京》,该曲被作曲家改编的很洋气、好听。现在我来展示当年的水平。小提琴是富贵乐器,现在几万元一把的琴,也谈不上有多好(前几年日本女小提琴家来我校表演,她的琴是万美金,相当于两亿元人民币了)。我有把琴,质量很差,只是把练习琴,且弓毛脱落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拉起来声音有点飘,所以我称为“破琴烂弓奏金曲”,就这么凑合了,这也是我人生的写照,一生就是这么艰难过来的。视频基本上反映了当时的水平:
现在首功告成,下面将面临另一个“攻坚战”,就是攻克“阳光”。我知道那首曲子的难度与我当时拉的曲子不能同日而语。下面的问题来了,无法弄到曲谱。新华书店买不到,托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包括在合肥的大哥,都没有这首曲谱。没有曲谱能不能练?二胡可以,有些新二胡曲,我听了几遍就可分毫不差地拉出来(拉二胡的同伴中也对此感到惊奇),但小提琴不行,4根弦,还有和弦,太复杂了,不见谱,连调式都听不出来。无琴又无谱,“阳光”追梦只好告一段落了。年在芜湖读书时,我二哥给我卖了把50元的琴。有了琴我又动了“追梦”的念头,但遗憾的是芜湖新华书店没有那首曲谱;后来到成都读书,经常到新华书店看看,也没有。等到研究生毕业以后,成家立业,忙于生计,器乐从此碰都不碰了,“追梦”也就此终止。
但是,命运总是那么捉弄人!谁知一次意外,我却获得了这首曾经梦寐以求的曲谱。可这时已是物是人非了。那时正是我人生的低潮,潦倒而又迷惘。我捧着这首曲子,顿时酸甜苦辣,再加一丝苦涩,真是百感交集。梦里寻她千百度,总是如动参商,失之交臂;而如今我已金盘洗手、淡出江湖了,她又不请自来。岁月如刀,削去了我的青春年华;时光销蚀,我已豪情不再……
这是落魄时的我: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年。我儿子更新手机,把他那旧苹果淘汰给了我,我开始使用手机